编者按： 通识教育实行多年，但是通识教育到底是怎样的教育，它的主要内容包括哪些？它与素质教育有哪些区别？如此等等。本专题拟从多个方面阐释通识教育，以期全面认识之，并有针对性的实践。

通识教育再出发

　　无论是6月24日重庆工商大学通识学院的挂牌成立、上海大学改变以往的教育教学体制力推通识教育，按照大类招收2011级新生，还是7月中加通识教育合作论坛的举行、第五届通识教育核心课程讲习班的举办……通识教育无疑已经成为目前教育行业的一个热门词汇，而且在这个暑期显得更热。

　　通识教育在世界高等教育发展史上，已经推行了100多年。在我国，自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等一批大学先后实施了强化通识教育的改革之后，近年来，通识教育越来越时髦——它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知名大学，普通高校纷纷开设通识教育课程，高职高专院校也跃跃欲试，甚至在网络教育学院和企业大学的课程目录中都出现了通识教育的身影。

　　在社会转型过程中，在专业教育的弊端越来越凸显的大背景下，推行通识教育已经成为一个大趋势，这不仅为教育界的有识之士所公认，而且已经成为毋庸置疑的事实。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大学教育过分强调需求导向，与市场接轨，过分追求学以致用和实用理性，过分信奉使用价值而非价值本身，过度渲染只有过得"富有"才有可能"富有价值"，过分注重工具理性，严重忽视价值理性，致使受教育者被"物化"，已是当今不争的事实。某些大学教授在教育中宣扬拜金主义和急功近利，更引起了公众的诟病和社会的质疑。显然，这些都是通识教育热潮涌动的大背景和推动力。

　　当然，推行通识教育不等于全盘推翻之前的教育体系，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不能"一刀切"。由于各学校的办学层次、专业背景以及对通识教育的不同理解，大家所走的通识教育之路各有差异。但值得注意的是，通识教育在我国刚刚起步，要想真正"发力"需要在政策支持下，不断地研究，持续地投入。绝不能为了显示学校的时髦而做。就像某位业内专家所说的那样，要避免通识教育成为一个装饰品，装饰着学校，装饰着学科，也装饰着教授。

推进通识教育已成大势

　　通识教育是与专业教育相对应的一种人才培养模式。要细数通识教育在我国的兴起发展，还要从学习苏联建立起来的人才培养模式——专业教育说起。

　　社会呼吁通识教育

　　新中国成立后,除政治、经济外,在文化教育方面中国也向苏联学习，高等教育由解放前的通才教育转向专业教育。1952年的全国院系大调整对之前"通才"教育思想进行了几乎全盘否定，这更是把专业教育推向了极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专业化"成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主要指导思想。这种以"短平快"见长的专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为社会主义建设提供了急需的人才。但随着社会和科技的发展,过分专业化的弊病开始逐渐显露出来,主要表现为学科单一，人才培养模式过于刚性统一，培养出来的人才基础较弱、素质较差,不能适应社会的变化。从1961年开始，我国开始纠正高等教育过分专业化问题。1978年改革开放后，在教育部的推动下，我国高等教育以拓展专业口径、调整专业目录为突破口，拉开了纠偏专业教育的大幕: 先是从90年代中期开始,我国高等教育界纷纷开始了文化素质教育改革，并逐渐发展成为全民行动。然后是2000年左右，随着大陆同港台间的交流不断增多，通识教育概念出现在一些名牌高校的教学计划中，且有个别高校开始了通识教育人才培养模式的探索。作为同素质教育一样强调"培养健全的、全面发展的人"的一种教育模式，通识教育分担了其纠正过分专业化的人才培养模式的任务。

　　虽然对于通识教育的核心理念——"以人为本、培养健全的人"有着共识，但大家对于通识教育的理解，尤其是通识教育的侧重点、教育对象等有着不同的意见。有人认为通识教育应强调道德素质的培养，也有人认为通识教育更多的是让学生得到更多的知识，变成跨专业、跨学科的通才，还有人认为通识教育是对人类文明，特别是中华文明的传承。有人认为通识教育可以等同于素质教育，有人认为通识教育要以高等精英教育为主，还有人认为通识教育不仅仅是素质教育，素质教育只是中小学准备阶段的前通识教育。与此同时，有认为通识教育对学生的文化基础和社会阅历有着一定的要求，还有认为通识教育的教育对象是全体社会成员，不仅仅是普通高校的学生，高职高专、中小学的学生，成人教育的学生，甚至是农民工都可以接受通识教育。

　　这种见解纷呈的现象并不奇怪，通识教育虽然在世界高等教育发展史上已经推行了100多年，但截止到目前为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这就说明通识教育是一个多维度、多层面、内涵丰富的概念。哈佛大学1945年的报告《自由社会中的通识教育》（俗称哈佛红皮书）强调，通识教育的目的在于培养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人和合格公民，在台湾，通识教育强调培养完整的人、通达有见识之人，而香港的通识教育则致力于全人教育。

　　尽管理解不尽相同，但毋庸置疑，推进通识教育这种教育理念已经成为一种大趋势。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大学教育过分强调需求导向，与市场接轨，过分追求学以致用和实用理性，过分信奉使用价值而非价值本身，过度渲染只有过得"富有"才有可能"富有价值"，过分注重工具理性，严重忽视价值理性，人被"物化"已是当今不争的事实。上海交通大学通识教育指导委员会主任徐飞在一次演讲中表示，通识教育本身不是一个实用性、专业性、职业性的教育，也不直接以职业准备为依归。基于功利性的价值取向，通识教育似乎无用，然而，相对于"有用有所难用"的专业教育，通识教育却"无用无所不用"。

　　的确，过分强调专业教育已经导致大学自觉不自觉地跟着市场走，社会和家长对学生的期望更多的是和职业、收益联系在一起，使我们的教学为知识叠加和技能的操练，这样的教育培养出的不是优秀人才，而是"工具"。与此同时，大家的功利心理越来越严重，现如今，谈起某知名高校，首先想到的不是培养了多少名大师，而是出了多少个富豪，如此的拜金主义和急功近利已经引起了公众的诟病和社会的质疑，值得教育界的深思。

　　此外，有关统计显示，在市场经济体制下，一个人平均一生要换四到五个职业。过去"一岗定终身"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在社会转型期，学校要着重培养学生的思维方式和自主学习及创新能力，以便适应今后职场生涯中的变动。

　　因此，社会呼吁通识教育。

　　通识教育遍地开花

　　十年发展，通识教育理念已经在我国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可，可说是遍地开花。不仅仅在普通高校、高职高专院校，部分中小学也在推通识教育，甚至在网络教育学院和企业大学的课程目录中都出现了通识教育的身影。据悉，在中农大网院、北交大网院、华南理工网院的选修课中都增加了通识教育课程。并且高校推进通识教育的形式也可谓是五花八门。其中以课程改革和通识教育培养模式探索为主，此外，还包含讲座、课外阅读引导、社会实践等补充形式。

　　通识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是推行通识教育的大动作，多出现在知名高校。2005年，正值百年校庆之际，复旦大学开全国先河启动了通识教育改革——成立复旦学院，探索通识教育的"1＋3"模式。即每个复旦新生的第一学年将不分专业、不分学科、不分地域，混合重组到志德、腾飞、克卿和任重四大书院中，接受六大模块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的学习。先通后专，然后再回归各院系专业。随后，北京大学、南京大学、中山大学、浙江大学等陆续开展了这种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据北京理工大学庞海芍教授介绍，截止到目前为止，全国已经有几十家高校开展通识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但类似复旦大学那样在制度上取得突破性进展、对一（或一二）年级本科生实行集中教学和管理的并不是很多，有浙江大学、南京大学、北京理工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等。多数高校在做这种人才培养模式探索时都仅限于小范围的试点，所以更确切的名称应该是通识教育人才培养模式实验班，如北京大学元培学院、中山大学博雅学院等，他们每年的招生都是几十人。其中，中山大学博雅学院又较为特殊，它实行的是四年不分专业的精英化博雅教育方案，学生在四年本科期间将广泛深入地研修中西方文明传统及其经典著作，必修古汉语、古希腊语、拉丁语等古典文明语言，兼修艺术理论及其技能，毕业后将获得哲学（博雅）学士学位。

　　当然，中山大学在进行博雅学院试点的同时，还在维持学校原有教育制度的前提下面向全部新生推行通识教育，这就是通识教育的另外一种模式。包括上海交通大学、武汉大学、上海大学在内的一批高校是以这种模式在推行通识教育的。以上海交通大学为例，他们就明确提出，2009年9月以后入学的本科新生毕业时应修满至少21学分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方可毕业。

　　虽然有诸多学校对通识教育做了很多的探索，但在采访中记者发现，在专业教育理念和体系根深蒂固的大背景下，通识教育在实践中面临着重重困境。譬如，对通识教育的理解缺乏深度，与专业教育难以平衡，面临功利主义挑战，缺少自上而下的推动力等等。通识教育要想从全新的教育理念变为主要的教育理念，任重而道远。

　　"教育改革需要稳健，即使原来的制度不好，取消它建立一个新的制度也未必就能运作，可能会更糟。"有着"通识教育之父"之称的中山大学博雅学院院长甘阳就指出，如果对一所大学、特别是一二年级的课程体系没有一个完整的设想就马上取消所有专业，会是一个非常大的混乱。有专家指出，大学教育应该是通识教育理念主导下的专业教育内容和通识教育内容相结合的教育。这也就意味着纠正高等教育过分专业化、提倡通识教育并不是要完全摒弃专业教育。所以，在现有制度无法打破的前提下，在专业教育课程体系中有规划地加入精心设计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体系，无疑是一个更不错的选择。因为，毕竟不是所有的学校都有着复旦大学那样的魄力和实力。

　　通识教育课程的现状

　　在通识教育推进过程中，通识教育课程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是无可替代的。如果认可北京理工大学庞海芍教授"我国通识教育是从素质教育开始的"观点，那么，我国通识教育课程已经有了十多年的发展史，并由正式课程和非正式课程组成。其中，正式课程包含了公共必修课，如思想政治理论课、体育、外语、计算机等，以及通识选修课，有的学校则将其称之为文化素质教育选修课。非正式课程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第二课堂。

　　纵观我国当前的通识教育课程，可以用"量多质差"来形容。各大学普遍开设了少则几十门、多则数百门的通识选修课，但真正是在通识教育教育目标指导下设计的通识课程却凤毛麟角。"在我国大学本科教学计划中，人文社科教育与自然科学教育严重失衡。对理工科专业而言，人文社会科学教育依然是薄弱环节，而文科培养方案中，自然科学教育同样非常薄弱。想要真正实现通识教育所强调的'学习人文、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的统整知识'，目前还是一个美好的理想。"庞海芍教授告诉记者，"内容杂、结构乱、质量差、地位低"已经成为目前通识选修课的通病，很难担当起实现通识教育目标的重任，而占据大部分学分的通识教育必修课则突出强调对计算机、外语等工具技能的掌握，以及服务于专业学习的自然科学基础教育，没有全面体现通识教育理念。

　　不仅通识教育课程建设的现状如此，与此同时，与专业课程相比，在很多学校里，很多通识课程是由退休教授、新入行的讲师、课时不足的副教授等来担当的，这样的现状令人堪忧。但让人欣慰的是，近几年来，有越来越多的学校提出加强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建设，并逐渐建立了自己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体系，此外，还有一些社会力量开始关注通识教育。

　　通过调查记者发现，在加强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建设的过程中，各学校所形成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体系也各不相同。如复旦大学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分为六大模块，分别是文史经典与文化传承、哲学智慧与批判性思维、文明对话与世界视野、科技进步与科学精神、生态环境与生命关怀、艺术创作与审美体验。而从2009级开始推出通识教育核心课程的上海交通大学，其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分为人文学科、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与工程技术、数学或逻辑学四大模块。近一两年提出加强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建设的山东大学，则将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分了7个模块，即国学修养、创新创业、艺术审美、人文学科、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工程技术。

　　在不同的学校，通识教育核心课程体系的课程构成数量也有多有少，据悉，香港理工大学的通识教育只有中国研读和拓宽视野两部分，这主要是由各个学校的学科背景、对于通识教育的理解等方面原因决定的。多少无所谓，关键是按照通识教育培养完整人的教育目标，结合本校学生的实际需求，在人文科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三大知识领域内实现平衡，与此同时，保证质量，持之以恒。当然，针对不同水平的教育对象，通识教育课程的水平也应该有高有底。如果把为中山大学博雅学院学生开设的通识教育课程，放到一所高职学校来推行，结果可想而知。

　　记者还了解到，除高校外，许多课件制作公司也投入了推进通识教育的潮流之中。以麦课在线为例，在参照了美国哈佛大学、日本东京大学、韩国汉阳大学的课程体系之后，麦课在线开出了包括思想与艺术、国际与地域、社会与制度、人与环境、物质与生命、数理与信息六大类的通识课程体系。据悉，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完成了《音乐赏析》、《西方艺术赏析》、《中国美术赏析》、《摄影艺术赏析》等近十门课程。

　　在我国，受现实情况及现行教育制度的制约，通识教育理念的推行势必是一个艰难、漫长的过程；相形之下，以通识教育课程建设为突破口推进通识教育则更为现实、可行。

广东顺德职业技术学院: 探索"通""专"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

　　在全国高职教育中，广东顺德职业技术学院是最早提出要做通识教育相关探索的院校。这与他们的前任院长、现学院党委副书记陈智教授密不可分。

　　2002年4月，陈智教授受聘于广东顺德职业技术学院任党委副书记、院长。毕业于清华大学化工系、做过清华大学教务处处长、副教务长的经历及多年来对于教育的思考，使得陈智教授为顺德职业技术学院带来了一种全新的人才培养理念——通识教育。他强调: "我们不是简单地培养技能人、半个人、机器人、工具人，我们要培养踏实做事、诚信做人、人格健全、全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为了实现这样的人才培养目标，学校不断改革以往片面强调功利化、工具化和专业化的，且重训练、轻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经过近十年的探索，逐步创建了一条适合高职教育的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相结合（简称通专结合）、科学与人文相结合、学会做人与学习做事相结合的人才培养之路。

　　专业教育"渗透"通识教育

　　广东顺德职业技术学院主管教学的副院长陈粟宋告诉记者，高职教育培养高素质技术应用型人才的特点，决定了他们所探索的通专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不是增加众多的通识教育课程，而是通过专业课程与专业实践教育"渗透"通识教育的内容，让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紧密结合，从而实现通专结合。他说: 学校构建了一个集"课堂学习"、"实践体验"、"环境熏陶"三位一体的、多维的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相结合的人才培养方案。其中，课堂学习既要重点学习专业知识技能和技术，也要学习民族文化、哲学、政治、经济、伦理道德等人文社会科学知识。实践体验是指在各种实践活动中贯穿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使学生"做人"和"做事"的能力得到协调发展。环境熏陶则是指让学生在高品位的校园文化环境中得到熏陶，在潜移默化中陶冶情操，提升"做人"、"做事"的品位。

　　通过这样一个人才培养方案不难看出，他们的做法是在显性、隐性课程中渗透通识教育内容、体现人文精神与科学精神相融合，在各类实践环节和环境熏陶方面，做好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两方面的渗透与结合。

　　因为高职学生的学习时间较短，开设通识课程的时间相对有限，所以顺德职业技术学院抓住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建设。目前已经形成了包含必修、限选、任选三个模块的通识教育课程体系，建设了"大学国文"、"哲学基础"、"数学与数学文化"、"道德与法律"等全校必修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由人文教育系作为通识教育专门教学机构，组建专门的人文素质教育核心课程教学团队，负责面向全校的课程开发与教学；此外，还把开设名家人文讲座、邀请大师讲经典、开设文化素质大讲堂等作为开展通识教育的主要形式。

　　把实践作为"通""专"主要结合点

　　"通过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相结合的课程体系、实践教学（包括校内实验实训和企业实习）、社会实践、课外活动等培训环节构成完整的育人体系。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相结合的主要结合点是实践。"据陈粟宋副院长介绍，为了使学生真正了解企业，感受现代企业氛围，在企业中进一步接受工作态度、敬业精神和专业能力方面的教育，学校充分利用珠三角地区特别是顺德的企业资源，建立了286个校外实训基地作为学生到企业实习的主要地点。学校要求学生在校外实训基地学习专业技能的同时，还要向企业家学习不畏艰辛的创业精神和诚信经营的职业道德；学习工程技术人员精湛的工艺技术、高超的技术应用能力和工作责任感；学习一线工人劳动态度和团结协作的精神，在实践中体验工人的劳动态度。此外，在校内实践体验中，学校也努力营造一个科学、技术、人文相融合的实验实训环境。以《电子产品制造工艺》为例，该门课程在组织学生参加电子工艺及产品制造实训中，注重软环境建设适当引入企业文化的内涵，注重职业生活情景对学生的影响，重视学生的心理感受，在实训车间按行业规范、企业要求进行管理，要求学生在实训中寻找当企业员工的感觉。评价学生实训成绩时，教师不仅仅以学生制作的产品为依据，还要求学生写出2000字以上的总结，让他们真实地写下自己的感受，进一步探索实验实训的意义与价值。

　　学校提出的"立足地方，以人为本，崇尚品位，办出特色"的办学理念，反映了学校教育精神的价值取向，是一个学校长期积累的文化底蕴，体现学校办学思想，具有指导形成健康的校园文化氛围、激励人的意志的作用。十年来，在党的教育方针指引下，遵循高等教育规律，以办学理念为灵魂，致力于高职专业教育与通识教育相结合的探索，顺德职业技术学院构建了"课堂中学习、生活中体验、环境中熏陶"的、多维度立体的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相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其间，还和台湾通识教育学会联合举办了海峡两岸大学通识教育研讨会。顺德职业技术学院收获的是学生得到社会的认可和好评，连续4年代表广东省参加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并获得一等奖3项，二等奖5项，三等奖6项，在广东省和全国的高职院校中名列前茅。顺德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生的就业率和企业对毕业生的满意度也都在98%以上，毕业生深受企业欢迎的突出特点是，他们具有职业道德、合作能力和敬业精神。

　　总结十年的经验，陈智副书记告诉记者，要实施"通专"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必须处理好几个关系，一是处理好通识课程设置的广度性和差异性的关系，既要保证知识结构的完整性，又有利于学生个性的发展，能够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为此学院开设了必修课、限选课与任选课3种模块。通识教育涵盖了人文教育、素质教育的全部内容，使"做事"与"做人"教育更好地结合起来；二是处理好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的关系，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不是两种教育，而是一个人所应该接受的教育的两个方面；三是处理好通识教育与通才教育的关系，通识教育重在教育的内在价值，追求的是对人的心灵和智慧的陶冶作用，而通才教育强调人的知识的广博性和工具性价值。

专家观点一：通识教育主要是高等精英教育

　　上世纪90年代，徐乃庄教授开始提出要逐步推行通识教育，彼时，他在上海交通大学教务处工作。此后，他持续关注着我国通识教育的发展，并在不同的时段、不同的场合宣传通识教育。

　　记者抓住他在北京出差的机会，请他谈谈对通识教育的见解及其发展趋势。在他看来，通识教育主要是高等精英教育。而对于推行通识教育来说，现在的时机比较成熟。这是因为，一方面，相关学校已经解决生存问题，有能力推行了；另一方面学生的基础越来越好，对学校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通识教育要以高等精英教育为主

　　记者: 首先请谈一下您对通识教育的理解。

　　徐乃庄: 通识教育是有它的特定含义的，但因为各方面对它的认识和表述有蛮大的不同，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所以，到目前为止，想要查到一个通识教育的确切定义是不容易的，不管在美国还是在中国。

　　"通"，主要是指"一般性"，是"普遍性"、"广泛性"和"基础性"、"基本性"，也是"贯通"、"融通"的意思；"识"，主要是指"识见"，是"视野"、"判断力"、"洞察力"、"批判力"，也是"智慧"和"悟性"。因此，我认为通识教育是要把人们所固有的或潜在的素质，自内而外地引发出来成为现实。就本体而言，是关于人、文明、文化和科学的教育，就大学而言，是关于使命、底蕴、风格的教育，就学习者而言，是关于健全和发展人格、素养、心智的教育。我个人理解通识教育首先是以对人的培养、而且是完整的人的培养为目标的一种教育。

　　当然，仅有这一点是不够的，因为整个教育是这种目标，素质教育也是。与它们相比，通识教育的特点就在于它的对象要有一定的基础，不像素质教育那样对广大人群都适用，小孩可以，文化程度不高的人群也可以。通识教育是要把全部人类文明的精华，特别是中华文明的精华，传承、学习和内化，这就决定了在教学内容上，通识教育必须以经典解读为主，包括经典的时代和学术背景、发展沿革、体系、主要内容、不同评价、当前意义和展望等。当然这个经典不仅仅局限于经典著作，还指整个人类文明史，特别是东方文明史上的一些大思想、大学说、大流派、大发现、大发明、大理论、大事件、大人物等等。能让学生和老师一起研读、品味、理解、分析、质疑、批判、展望、内化这样的经典，就决定了通识教育对于教育对象的年龄和基础有一定的要求。因此，我认为从大学开始推行通识教育，无论是从人群来说，还是从时间点来说都是比较合适的。而现在一些中学也在提通识教育，我觉得并不一定都合适的，因为大多数中学生的科学文化基础、人生阅历还没到那个程度。同理，我也认为面向广大社会成员来推行通识教育也不一定都适合。

　　记者: 那么对于继续教育领域来说呢？

　　徐乃庄: 继续教育是一个非常宽泛、非常有发展前景的领域，是面向学校教育之后的所有社会成员特别是成人的教育活动。成人的教育活动里面又是包含了不同类型和不同层次的。所以说，从继续教育的范畴来说，我觉得有相当一部分成员是有条件接受通识教育。但通识教育的对象或者说范畴一定是以高等精英教育为主的，虽然不排斥对其他的社会成员。这也说明通识教育在哥伦比亚、哈佛、耶鲁等大学发展起来绝非偶然，因为通识教育主要是在这样一个领域来完成它的使命，来推行它的整个教育教学过程。

　　理解决定通识教育的整体设计

　　记者: 您怎样看待我国通识教育发展的现状？

　　徐乃庄: 通识教育在我国兴起不久，部分高校是把它作为一个重要的教育、教学过程在设计、推行。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在推行通识教育高校中取得一定成果的，多半或者说基本上都是高水平大学，这也不是偶然的。当然，对通识教育内涵的理解以及整体的设计、做法，各个学校的差别还是蛮大的。

　　譬如复旦大学的通识教育，总的来说它已经成为一个学校的整体行为，由学校党委书记、校长、主管教学的副校长亲自抓，亲自做，应该说复旦大学对通识教育意义的认识是很深刻的。此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复旦大学对通识教育课程有很高的要求。我个人对通识教育的理解和他们是比较接近的，即不是一般的所谓的选修课、素质教育课，或者是高水平的基础课、专业课都能称为通识教育课程，通识教育是将全部人类文明的精华，特别是中华文明的精华介绍给我们的学生，让学生来研读、品味、理解、分析，进而质疑、批判、展望和内化，这就决定了它对课程内容，特别是对师资的要求是很高的。所以，据我了解，复旦大学自认为称得上是通识教育课程，以及通识教育教材的数量是很少的。我觉得他们是坚持通识教育的质量和水平的。

　　上海交大通识教育的情况不是完全一样。从组织机构上，我们成立了通识教育委员会、通识教育教材委员会来开展具体的工作，开展工作的力度是很大的，但是也许还不能说已经形成了整个学校的整体方针和行为。对于通识教育课程和教材的水平和质量的要求，上海交大与复旦也有些区别。当然，这也是有我们自己的考虑的。上海交大现在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但过去的几十年里是一所以工科背景为主的学校。因为原来的背景相对较窄，我们的学生更加急需接受通识教育。面对着这样的迫切需求，如果像复旦那样做，受众就会比较窄。上海交大在全校推行通识教育，规定所有的本科生毕业时应修满20学分的通识教育课程，这个力度是很大的。虽然我们对上海交大现在通识教育的课程和教材的水平并不是完全满意，但我们觉得先要用起来，让学生受益，然后再在推行的过程中不断地提高。所以在策略上，上海交大同复旦大学是有区别的，一个是以让它发挥作用为先，一个是以水平和质量为先，但这并不是由于对通识教育的理解有什么分歧。所以，殊途同归，我们都会实现比较理想的目标。

　　记者: 据我们了解，在推行通识教育的高校中，有一部分是学习美国模式，成立了基础学院，在大学前一两年是不分专业进行通识教育。

　　徐乃庄: 这跟通识教育没有直接的关系，上海交大没有成立基础学院，同样可以在全校推通识教育。部分成立基础学院的学校实际上是在一个小范围来做通识教育，譬如北航。而且成立的基础学院实际上还是结合专业的。当然，复旦大学也是用成立基础学院的模式，因为它是一所以文理见长的学校，相对于工程和医学等学科，文理专业相对来说要宽泛很多，专业的界限也显得比较模糊，这样的学科背景也许就决定了复旦大学走这样一条道路。

　　记者: 除了您上面所提到的几所高水平大学外，还有许多学校在推行通识教育，包括一些非知名院校，甚至还有高职高专院校。其中一些学校的做法更倾向于素质教育。您怎么看？

　　徐乃庄: 推行通识教育的愿望和行动总是一件好事，我们对此应该抱着开放、欢迎的态度。对通识教育内涵的理解决定了整个的设计、做法，我觉得从我国的现状来说，推行真正意义上的通识教育的学校是不多的。

　　记者: 您认为"通识教育是以高等精英教育为主的"，那么是不是非知名院校就没有必要做通识教育？

　　徐乃庄: 我觉得客观上会有个过程。美国到现在也只有部分学校在做通识教育。

　　师资不足"经典"来补

　　记者: 您所理解的"通识教育以高等精英教育为主"的定位是不是也对通识教育的师资水平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徐乃庄: 理想化地说，通识教育确实应该是由大师、大家来亲自讲授，否则，没有那么高的境界、那么宽的视野，怎么能够把文明精华介绍给学生？怎么能够和学生一起来研读，来探讨？

　　记者: 但大师、大家的数量毕竟是极其有限的，即使是在我国的顶尖级学府。

　　徐乃庄: 这的确是一对非常尖锐的矛盾，也是在推行通识教育过程中必须思考的问题。我觉得限于实际情况，通识教育的施教者如果不是大师、大家，至少也应该是专家、学者，要求再现实一点，起码是成熟的教师，而且是有志于此的成熟教师，他要很愿意做这件事，而不是被迫的，或者为了功利来做。有意愿的成熟教师是对通识教育教师的最低要求。我觉得对于这类教师，虽然没有达到大师、大家，甚至也没有达到专家、学者的层次，但他们可以"以史为鉴"。这个史不仅指的是历史，而是前面所说的"经典"。所以，我认为通识课程一定要强调向学生介绍经典著作，包括各个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的经典。大师、大家数量有限，一味地指着由他们来开设通识教育课程，根本无法满足学校这么大的需求。

　　记者: 也就是成熟教师的缺陷可以通过经典著作来弥补？

　　徐乃庄: 这种经典著作可以弥补成熟教师的不足，就相当于用经典来做教师，来做教材。成熟教师通过和学生一起共同研读、品味、理解、分析经典著作的这个教学过程，和学生共同内化、共同提高。

　　记者: 您提到大师、大家资源极度匮乏，那是不是网络教育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在通识教育中发挥一定的作用？

　　徐乃庄: 网络学历教育本身是面向在职从业成人的一种教育，这就决定了它是偏应用型人才培养的一种教育。所以，我觉得不是说不可以在网络学历教育中来推行通识教育，但不能以此为主，一定要控制好通识教育课程的比例，不宜像普通高校全日制教育，特别是高水平大学那样突出、强调通识教育的位置，这是网络学历教育的定位和培养目标决定的。

但另一方面，我个人认为通识教育特别需要教师和学生之间、学生和学生之间交流，而这种交流如果都必须在现场面对面地进行是很困难的，在这方面，网络教育在教学方法和手段上可以提供非常好的支持，我觉得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不是一般意义上所说的网络教育，确切来说应该叫做通识教育的信息化，或者叫做E-General Education。上海交大在这方面有了一些想法和规划。

专家观点二：通识教育等同于素质教育

    庞海芍，北京理工大学教育研究院书记兼副院长，多年从事大学教育管理并参与教学研究工作，2009年4月出版了《通识教育困境与希望》一书。该书分析了我国大学通识教育发展演变的历史，剖析了实践中面临的理念困境、内容困境，以及在人才培养模式转变过程中的制度困境，并提出了通识教育的希望和出路。为了深入了解我国的通识教育，她还曾经对国内某知名大学推行通识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进行了长达4年的追踪研究。

　　6月12日，在北京理工大学中心教学楼，记者采访了还在休假中的庞海芍教授。

    通识教育发展 素质教育功不可没

　　记者: 据悉，《通识教育困难与希望》您是在博士论文基础上完成的一本著作，进行了如此长时间的、深刻的研究，您眼中的通识教育是怎样的？

　　庞海芍: 通识教育（General Education）是美国高等教育的一大特色，于20世纪初在美国普及开来，但其思想与古希腊-罗马时代的自由教育（Liberal Education）有着历史渊源。中文"通识教育"一词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由台湾学者根据General Education和Liberal Education的思想翻译而来。该翻译借鉴了中国传统文化对"通"和"识"字的解释，与此前一些人取字面之意把General Education译作一般教育、普通教育、通才教育，将Liberal Education翻译为自由教育、雅博教育等相比，通识教育比较恰当、深邃地表达了两个词的内涵，因此得到了华人社会的认同。

　　我认为，无论是通识教育、通才教育、普通教育、雅博教育，还是我国的文化素质教育或者素质教育，它们都是同一个概念，做的是同一件事，核心都是强调通过学习知识培养健全的人格，使受教育者成为健全的人。知识学习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目的是培养有教养的人、富有责任感的人、健全的人、完整的人。尤其是对于教育的实践者而言，没必要去细辨它们之间的差异。我甚至认为，"通识教育"这一概念能够在我国如此迅猛普及发展，功劳还要记在"素质教育"的账上，因为没有素质教育这么多年的普及和推广，"通识教育"不可能被大家这么快地接受。素质教育是我国教育界的有识之士结合中国的实际创造性地提出的一种教育思想，1995年，我国开始搞素质教育。到了2000年左右，随着大陆和港台间的交流越来越多，"通识教育"才在大陆发展起来。

　　通识教育适合于所有教育

　　记者: 如果通识教育与素质教育是同一概念，那它的教育对象也应该像素质教育一样宽泛吗？

　　庞海芍: 在美国、香港、台湾、新加坡、加拿大等地，他们都在高等教育阶段强调通识教育；但通识教育并非高等教育所专有，美国的中学也强调通识教育，香港近些年来也一直在高中搞通识教育课程。我觉得通识教育是面向社会全体人的教育，而不是大学专用的一个概念。因为它的目的是培养一个富有社会责任感的公民，这种目的适合所有人群。当然，我也同意在大学里要特别强调，为什么？在大学教育中，尤其是我国的大学教育，过分强调专业教育。事实上，在专业教育之前，需要有一个"通"的过程。这只是说在大学强调通识教育是对的，但并不是说通识教育的对象就是大学生，或者通识教育是精英教育，或者通识教育不适合职业教育或者远程教育，不是这样的，它对所有的教育都是适用。只能说不同类型的教育中通识教育的成分是不一样的，通识教育所占的比重、通识教育的水平不一样。譬如在精英大学，通识教育的比重可以更大一些，水平更高一些，课程更难一些。

　　记者: 您的意思是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做就好？

　　庞海芍: 对。和本科院校相比，高职高专的学习时间是3年，与此同时，大家的培养目标也不同，这就决定了高职高专在通识教育的内容上一定是和本科院校有差别的，通识教育的课程数量必然会少，学分比重必然会小。少没有关系，只要你有，不能没有。别的学校开了二三百门通识教育课程，你开不出来，开二三十门行不行？开十门总没问题吧。我觉得只要有这个意识去做这件事就好。

　　通识教育在我国的三种模式

　　记者: 我国通识教育推行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庞海芍: 如果按照我的理解把素质教育和通识教育等同为一个概念的话，可以说几乎百分之百的学校都在做，这与我国从1995年开始推进素质教育有很大关系。1995年，原国家教委开始有计划、有组织地在52所高等学校开展加强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试点工作。随后，教高【1998】2号文件《关于加强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的若干意见》把加强文化素质教育工作由试点推广到全国普通高等学校。到1999年，全国第三次教育工作会议发布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素质教育的对象扩展到了全体学生。所以，现在，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都在做，甚至成为了一种全民活动。

　　学校的做法可以归成几类，一是几乎所有学校都在做的第二课堂，包括讲座、社团活动、校园文化艺术节、体育节等等。大家不仅把第二课堂做得红红火火，还做出了品牌，做成了系列。譬如北理工有聆听智慧、共青讲坛，名家讲堂三大系列，譬如南昌航空大学的卧龙论坛；第二类是开设通识教育选修课，或者叫文化素质选修课。大概90%的学校在做，各学校对学生所修学分的要求不同，从4分-16分不等。所开课程的多少和质量区别也比较大，有的学校能开出来二三百门，有的学校一共就开了二三十门；第三类是开展通识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学校。譬如北京大学元培学院、复旦大学复旦学院、北京理工大学基础教育学院、南京大学匡亚明学院等等。做这种通识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学校不是很多，全国有几十家。其中，以小规模的实验班形式在做的更多一些，比较典型的是北大元培学院和中山大学博雅学院。像复旦大学、北京理工大学一样把一年级或一二年级学生集中起来做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学校不多，因为这是教育体制上的大变革，是一个大动作，需要学校上上下下都认可。

　　记者: 您怎样看待这种通识教育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

　　庞海芍: 各学校具体的做法都不太一样。我比较推崇北大元培学院的做法，因为它在培养制度的设计上真正体现了通识教育的理念。如自由选择专业制度。我们一直说通识教育要以学生为本，重在培养人，而不是教给他技能。培养人首先就要尊重人，尊重人的主体性，尊重人的兴趣。而我们现在进入大学之后想要再换专业是非常困难的，何谈培养人？而在北大元培学院，新生入学时报考的就是这个学院，一二年级不分专业，只分文科班、理科班。到了二年级，学生可以在全校选择专业。选完之后不满意还可以再换，这样，就在专业选择上给了学生充分的自主权。譬如导师制，元培学院聘请了一批学校的导师来接待学生，帮助他们解答专业选择、成长、生活等方方面面的问题。譬如弹性学制，如果学生选定某专业学了一年后不想学了，换专业肯定要花时间，没关系，四年毕不了业，六年也可以。这些制度都在根本上体现了以学生为本。

　　我国现状与理想通识教育的差距还很大

　　记者: 纵观我国通识教育的现状，您觉得存在哪些问题？

　　庞海芍: 最大的问题是，虽然相对于以前来说，对通识教育的重视度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但和应该给予的和达到的重视程度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不同的学校，情况不太一样。好一点的学校已经有了通识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实验班，有了品牌的第二课堂。但据我了解，还有个别学校的领导仍觉得没必要开通识课。第二是通识教育的质量。通识教育有了，它的质量到底怎么样？活动也有了，持续性如何？学生的参与度有多高？以讲座为例。学校一年搞几个讲座很容易，但要想持续下去，变成一个长期行为，并维持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准上，需要大量的经费投入，需要各级各界领导的重视，不能换个领导不重视了就扔掉。所以要提升通识教育的质量，保证它覆盖到更多的学生。第三是通识教育课程本身的质量和我们的期望值之间还有比较大的距离。当然这个质量受多方面因素制约，包括教师的意愿、教师自身的知识面和修养，以及学校对通识教育课程的重视和支持程度等。确实，要把它做好比较难。现在，一些学校，像复旦、清华、上海交大、武汉大学等都在搞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即拿出一批经费来支持一些名师来上通识课，一些学校，像清华、复旦等都在推深度阅读、大班授课、小班讨论。一个班配20个助教来组织分班讨论。要达到这种标准，各个大学的缺口还是比较大。

　　记者: 这是一种很理想的通识教育的授课方式吗？

　　庞海芍: 首先，应该由名师来给学生上通识课，而不是刚刚毕业的青年教师。因为名师的知识面和人生阅历都有助于在教学过程中实现通识教育的教育目标。其次，通识教育确实不是传授知识，而是引导学生去思考。课上要有互动，有提问、有思考；课后，要有阅读任务；下次课要有针对阅读任务的讨论。而我们现在很多通识课都是老师一讲，学生一听，最后写个论文就给学分，这和理想的通识教育差距比较大。

　　记者: 对于那些非知名院校或高职高专来说，他们没有知名的师资资源，怎么来实现这种通识教育的理想状态？

　　庞海芍: 没有名师没关系，一种方法是外聘，到其他大学去请。另外一种方法是团队教学，这种方式有助于开出横跨多个学科的通识课程。香港理工大学通识课程由两部分组成——中国研读和拓宽视野。其中中国研读涵盖14个专题，包括中国历史、中国文化与哲学、中国科技发展、传统中国医药等。中国研读一定是由一个教学团队来讲授的，每个教授负责他最擅长的部分。这个教学团队可以是本校老师，也可以聘请外校老师，还可以本校跟外校相结合。只要想开，有创意、有人来组织，师资资源不是问题。所以，我觉得人不是问题，只要有政策，舍得投入。